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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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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

程承早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,遮光窗簾拉的嚴嚴實實。

他微微一動,身體還提醒著他,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,腰背酸痛。

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,不真實,秦兆的手環在他的胸前,感覺到他的動作,又往懷裏攏了攏,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:“這麽早就醒了。”

熟悉的聲音傳進程承的耳朵,他想起,秦兆昨晚意-亂-情-迷時,嗓音低沈帶著喘-息叫著他的名字。

程承翻個身,又看見昏暗燈光下那雙迷-離的眼睛。

秦兆在他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,手滑到他的腰上,溫熱的手掌,幫他輕輕按揉。

“可是我還是什麽都沒想起來。”程承甚至懷疑這會不會又是秦兆編的謊話。

秦兆坐起來給他掖了掖被角,他從衣櫃的隔層裏拿出了一個本子,說:“這是你以前寫的日記,還記得密碼嗎?”

程承拿過日記,憑感覺隨手輸入幾個數字,本子竟然就開了。

秦朝笑了笑說:“日記本都認得主人。”他的手按在日記上,“如果還沒有準備好,也不著急看,不要勉強自己。”

他擔心日記又給程承造成什麽刺激。

“才沒那麽脆。”程承笑秦兆太小心翼翼,他翻開日記本,秦兆托著他的腰,讓程承半靠在自己的懷裏。

第一篇日記是五年前,程承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,除了音樂的一腔熱忱,他一無所有。

日記裏寫,這個城市的天空看起來很高,高到可以容納那個想要飛起來的夢想。

再往後,日記裏程承簽了一家公司,經紀人看到了他的音樂才華,承諾一定會幫他實現夢想,他覺得真是千裏馬遇到了伯樂,那晚他一個人去江邊吹了一晚上風,然後感冒了。

當初對夢想的執著和追求,與他現在一樣,可是三個月後,他的字跡就變得潦草了起來。

沒日沒夜的商業,透支著他的身體,嗓子頻繁發炎,音樂節上,臺下觀眾,等著自己家的歌手,他出場卻反響平平。

在這消耗中,惡性循環,那時候程承瘋狂尋找出口,他要堅持下去。

經紀人終於給他時間去創作,可是創作出來的東西,經紀人總是不滿意,一首一首地投出去,就再也沒有消息。

程承在字裏行間感受到了焦慮和迷茫,他像是一個進入森林沒有指南針的人。

他迷路了,和最初的滿懷希望,到現在他看不清自己的未來了。

經紀人給他定的風格是情歌路線,不緊不慢,不痛不癢,被灌輸要迎合市場的觀念。

程承看著和自己相似的筆記,痛苦的糾結,之後的半年,程承再也沒有寫日記。

下一篇日記的筆記似乎和前面有了很大的變化,前面雖然潦草,但還算是規中矩,下一篇,字跡已經開始飛出線格。

如果黎明前,註定要忍受一段黑暗,也不知道這段黑暗是否有盡頭。

纏纏綿綿的情歌,悠悠蕩蕩的旋律,每次上臺都覺得好像身上帶著萬重枷鎖,每走一步都能聽到叮叮當當的聲音。

臺下的觀眾朋友們鼓掌歡呼,他們喜歡的我,不是真正的我。

壓抑和難過使得筆記更重,力透紙背,像是要掙脫樊籠的鳥找不到出口。

這段時間他從籍籍無名,開始變得有名氣,經紀人的市場嗅覺沒有錯,只不過程承知道自己離夢想越來越遠了。

日記也寫了,他總是失眠,要靠藥物才能入睡,甚至出現了抑郁的傾向。

文字間程承能感受到那種黑色的暗流,包裹著周身,光讀下來便覺得壓抑,喘不上來氣,他實在不敢想象親身經歷的痛苦。

程承眉頭緊鎖,呼吸也漸漸沈重。

“累了就先不看了。”秦兆在身後也是第一次看這本日期,只是看日期他們要見面了,他希望程承可以在一個心情好的時候,回顧他們的初遇。

程承搖搖頭,繼續往後翻。

難得程承的一篇日記裏,開篇就畫了一個笑臉,寫了一個酒吧的名字,說那個地方好像是靈魂的歸宿。

程承擡頭問秦兆:“這是你上次帶我去的那家?”

“這也是我們初次見面的地方。”秦兆將懷裏的人抱得更緊。

程承往身後靠了靠,秦兆一直都在努力的縫縫補補,將自己那個受傷的小世界填補起來。

後面的日記就更少了,有時候只有一個簡短的詞語,表達當天的心情。

孕檢,後面畫個勾,像是在提醒。

幾個月的記錄後,小桔子應該出生了。

程承看著日記裏的自己,越來越像是一個已經被掏空靈魂的空殼。

事與願違又無能為力,生活將他拽進無盡的深淵。

再往後,他好像停止了工作,日記裏開始出現小桔子的名字,小桔子今天笑了,小桔子今天叫爸爸了,小桔子今天會走了。

關於秦兆,日記裏筆墨不多的記錄,晚上做了一個噩夢,突然驚醒發現秦兆在身後正抱著自己,一時不知道恐懼更多,還是難過更多。時間快點過去吧,也放過他。

程承在日記裏對秦兆似乎並不反感,反而覺得是自己禁錮了他的自由。

秦兆看著程承以前的心思,他曾經以為程承對他完全無視,沒想到他只是太無能為力,已經沒有更多的愛給於其他人。

三個星期後,他只寫了一個日期,沒有任何話,像是畫上了一個句點。

程承合上筆記本,像是在談論另一個人,“他已經漸漸好轉了,為什麽突然會失憶呢?”

秦兆說:“當時你想繼續出去工作,但是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狀態好一點,再出去工作,可你卻誤以為我不想讓你繼續唱歌。”

“怪我,當時和你缺乏溝通。”秦兆緊緊抱著程承,把頭埋在程承的頸窩,帶著虧欠,又有一種失而覆得的珍惜感。

-

這時崽崽跑過來敲門,說:“爸爸,今天你怎麽起的這麽晚。”

程承推開秦兆,要起來穿衣服,可是一動,後面還是有些隱隱作痛,秦兆笑著幫他一件一件穿好,“不著急,讓寶寶在外面等一會兒。”

秦兆給程承穿好,自己套一件,過去開門。

一開門,小桔子就順著門縫流了進來。

和秦兆打了一聲招呼,就越過他,直接跳上床奔向程承。

程承用被子蒙住臉,“你猜我是誰。”

小桔子以為他又在跟自己做著什麽游戲,小手扒著他頭頂的被子,說:“你是爸爸。”

“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?”程承從被子裏被扒出來。

小桔子拍了拍程承的胸膛說:“我記得你的心跳聲。”

程承一瞬間楞住,他甚至懷疑是秦兆教他的,秦兆在一邊笑了笑,說:“如果是我把頭蒙上,你能認出來嗎?”

小桔子點了點頭,說:“爸爸和爹爹我永遠不會認錯的。”

程承笑了,一直以來小桔子都沒有認錯。

秦兆說道:“爸爸今天有些不舒服,讓阿姨帶你去玩玩具,好不好。”

“爸爸怎麽了?”說著崽崽往程承身上爬。

“只是昨天沒睡好,今天有點困,等睡醒了就跟寶寶玩,好不好?寶寶不要吵。”秦兆連哄帶騙的把小桔子塞給阿姨。

秦兆將程承摟在懷裏,在他耳邊說:“給我們的二人世界多一點時間。”然後輕輕的吻上程承。

程承嘴角一勾,咬了他一下,秦兆痛得皺了一下眉毛,但並沒有躲。

程承說:“一直以來都在騙我,還說你老婆溫柔賢淑,讓我在鏡頭裏和你扮演恩愛夫夫。”

“我老婆在我心中就是溫柔賢淑。”

秦兆順手脫掉了程承的上衣。

“你是想讓我假戲真做,演著演著就入戲了。”

秦兆輕聲笑著說:“那你有沒有入戲出不來的時候呢。”

秦兆的語氣溫柔挑逗,像是海浪翻湧著一層一層的愛意。

“萬一我記憶恢覆了,還沒有愛上你呢?”

秦兆順的順他的頭發說道:“你真的不喜歡我,我就放你走,但我還是會把你簽入我自己的公司,做不成夫妻,我就做你的老板。”

“原來你還有後手。”

“誰叫我的對手太難應付了呢,我對你一定不會放手。”說著他將程承的衣服徹底解開。

程承按著他的手說:“剛睡醒。”

秦兆絲毫不退讓,說:“一會兒送你個禮物,你一定會喜歡。”

“什麽禮物?”程承迷起眼睛,一副他不滿意,絕不松手的樣子。

“你沒有做完的那張搖滾專輯,把它做完吧。”秦兆輕輕劃過程承的後背,程承不自覺抖了一下。

“你知道我什麽時候愛上你的嗎?就是在那間酒吧,第一次聽你唱搖滾的時候,那蓬勃的生命力,讓我重新充滿了勇氣,你就是為搖滾舞臺而生的。”

程承擡頭吻上了秦兆的唇,雙手伸進了秦兆的衣服裏,緊緊的抱著他。

二人再次相擁,陷入了一場溫柔的纏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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